2011年3月30日 星期三

自 爆

** 礦坑如果着火失控,撲救的方法之一是用炸藥。炸藥爆炸時會搶走大量氧氣,火缺乏氧氣便會自然熄滅。

** ICAC 成立初期,引用「官職與收入不相稱」成功檢控不少貪污的警務人員。有受查者於是想出一條苦肉計,說自己老婆是妓女,錢都是她賺回來的。

** 某名牌薯片因為原產地政府要向馬鈴薯及其相關食品開徵稅項,於是在法庭上招認自家品牌的薯片其實含薯量極低,不能算是薯片。

** 最近整個日本都受核輻射洩漏困擾,以致「日本出產」這塊金漆招牌也不幸蒙塵 (輻射塵)。有著名香港魚生壽司店自打咀巴,說過半食材都不是來自日本,而來自日本的則有個半月存貨,即早於地震發生前已運抵香港,顧客不用擔心云云。然則這間寶號一向在網上宣稱「每日由日本新鮮運到」又應如何解釋?是以前講大話還是現在講大話?幸好這間名店贊助的一套關於日本料理的電視劇集早已播完,否則就更尷尬了。

** 還有在日本非法居留十幾年的黑市居民,眼見大難臨頭,竟跑去警署自首,要求遣返祖家。

** 日前日本東京電力公司自爆,福島第一核電廠2號反應堆積水驗出輻射濃度超標1000萬倍,引起一陣恐慌。其後東電發道歉聲明,指分析數據出錯,輻射濃度其實超標10萬倍。這應是無心之失,因為任何「官方」都只會將實情淡化,斷不會誇大,今次東電竟匆匆將錯誤數據向公眾披露,證明沒有粉飾的意圖。相反,如果事故發生在中國大陸,莫講超標10萬倍,就連數字、情況也不會向外公布,一於速速封棺了事。

2011年3月26日 星期六

神奇三女性

Saif 的女兒珊恩在考試期間哮喘病發送院。留醫三日,本來要補 考,但班主任細心,問珊恩:「每次中文考試你都病,是否壓力太大?」珊恩點頭。班主任說:「哪就不用補考了,計平時分吧。」珊恩開心到跳起,放學回來便纒 着我,要我教她做功課。「中文作文,」她說:「要作二百五十個字。我作,你幫我改。」隨即放一部計數機在枱面。用計數機作文?對。只見她邊作邊數,然後在 每一行的旁邊寫:373235 ...... 跟着加加加,加夠二百五十個字,再補多一兩句便大功告成。

Saif 的姪女 Dina 來香港度假,不經不覺已三個月了,明天便要飛回孟加拉準備上大學。在這段日子,她除了逢星期五往尖沙咀清真寺參拜,和偶爾去旺角女人街購物,其餘時間都留在餐廳裡幫手;她負責收銀,也負責收貨。一天,送貨的來到,見她坐在收銀機旁,便對她說:「靚女,收貨。」Dina 狐疑,問我:「What is 靚女?」我說:「靚女 means beautiful girl。」Dina 追問:「Am I?」我點頭。她受寵若驚,竟站起身來向那送貨的鞠了一個躬,並且說:「Thank you very much!」就在這個時候,印傭 Otta 經過,送貨的轉移目標,說:「靚女,早晨。」Dina 頓時不知所措,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出。

昨天 Otta 問我:「要唔要印尼女仔?送一個俾你。」「送?介紹係嘛?」「係,介紹。要唔要?」「淨係做朋友得唔得?」「梗係唔得啦,一定要結婚,唔結婚點有六千蚊。真係吖!」

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

集思錄 (0311——補遺)

** 香港人至今仍糾纏於特區政府為何沒有將東京列入黑色旅遊警示。其實,管它東京是紅色、菲律賓是黑色,請運用一下自己的判斷力,不要老是將自身安全和責任推缷給別人。況且,人家死人冧樓、舉國哀悼,你還好意思去當地旅遊?

** 日皇明仁在電視上出現過一次,慰問國人安撫人心,從此就再沒有露面了。究竟日本皇室各成員是否仍在東京?還是早已北上或南下,或乾脆出國避難?日本人民沒有追問,日本傳媒也沒有追問,一切都表現得低調而含蓄。

** 一直以來,日本和俄羅斯對日本北方四島都有主權爭議。地震之後,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表示歡迎日本移民往西伯利亞避災。這是雪中送炭還是假仁假義?

** 繼「熱烈慶祝日本大地震」之後,再有憤青在網上發表對福島核輻射洩 漏的感想。憤青說:「抵佢地死!」如此無知簡直世間罕見。核輻射洩漏是關乎全人類的事。輻射塵升到半空,無論吹東南西北風,總會有人遭殃;向西飄過南北韓就會 來到中國,向南飄往台灣跟着就會飄來香港。抵佢地死?恐怕到時「佢地」就變成「我地」了。

** Sally 在一間日本人開的建築公司任職。我問她地震發生當日,公司裡的日本人可有異動?她說:「所有日籍僱員都表現得非常緊張,神色凝重,但沒有人大呼小叫,也沒有人當眾哭泣。」

** Sally 又憶述,有一天下班之前,她向幾位日籍同事說:「奸爸爹!」竟沒有人抬頭回應。是自己用詞不當,還是這樣說傷害了日本人的自尊心?Sally 至今仍忐忑不安。

2011年3月20日 星期日

判若雲泥

俗語說得好:「面係人地俾,架係自己丟。」正當舉世讚揚日本人面對災難時堅忍沉着、處變不驚,我們的同胞又再夾手夾 腳拆自己的台了。在東京,中國開始撤僑,僑民卻不守秩序,大鬧成田機場;不知道日本有沒有尋釁滋事罪。而地震沒有摧毀日本人的尊嚴,卻震散了香港人的信 心。不少香港人搶購日貨,奶粉之外,還有鮑魚、瑤柱、海參。奶粉是必需品,商人抬價不在話下,更有傳言一個空的日本奶粉罐可賣港幣二十元;買來何用,不必 細表。同樣屬於常識範圍以內的事,是竟有人聽信謠言,以為食鹽可以抗核輻射,於是一起搶購,最後連不相關的雞粉也不放過,真是蔚為奇觀。

在地震災區附近,有人選擇撤離,也有人選擇留低。最感人的是一個母親如常送孩子上學。她說:「我們要盡可能過正常的 生活。如果我表現出擔心的樣子,我的孩子也會擔心。」說的時候眼泛淚光。至於街上的行人仍見衣着光鮮、穿戴整齊,有些甚至還化了妝,和災難發生前一樣。這 大概就是處變不驚了!

(補遺:搶購食鹽算是無知,做了盲炳而要強行退貨就簡直是野蠻。此所謂輸打贏要。)

2011年3月16日 星期三

超級涼薄

有報章在報道日本受地震、海嘯蹂躪的時候,形容日本人「堅忍冷靜盡顯大和精神。縱難掩惶恐,無躁動喧嘩。」一提到大和精神,便令人聯想到太陽旗和軍國主義,進而聯想到八年抗戰。因此,有內地憤青便在網上「熱烈慶祝日本大地震」。

我其實更有理由憎恨日本人,因為我的親阿叔就是在抗戰時被日本皇軍斬首的。然而斬殺我親阿叔的日本皇軍,其子孫要是在今次地震、海嘯中遇險身亡,我也絕不會高興。畢竟一人做事一人當,世上沒有好的民族與壞的民族,只有好人與壞人。

12191258年,蒙古人三次西征,鐵蹄橫掃整個歐 洲不止,還攻陷巴格達和大馬士革,所到之處,姦淫擄掠,寸草不留。而今中國,漢滿蒙回藏五族共和,當年被蒙古人屠殺過的國家又應否將那筆血債算到我們的頭 上?二次大戰日本不單侵略中國。還記得〈偷襲珍珠港〉和〈桂河橋〉嗎?英美可有憤青懷恨在心,要熱烈慶祝日本大地震?

依我看,所謂憤青,只不過是一群躲在房間裡沉迷上網的雙面人。他們在網上儘管幸災樂禍、駡別人是漢奸,私底下卻可能最愛吃魚生壽司、最愛看日本漫畫。

2011年3月12日 星期六

集思錄 (0311)

** 日本是一個現代化國家,正因為現代化,受地震蹂躪的時候更顯諷刺和無奈。

** 日本位處地震帶,地震屬家常便飯,因此日本人也最有地震意識和防震準備。但今次破壞力最強的不是地震,而是海嘯,可說殺了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。

** 其實不能說日本人對海嘯陌生。西方國家每次提到海嘯,便說 tsunamiTsunami 就是源自日語。

** 香港特區政府庫房水浸,財政司司長曾俊華為此傷透腦筋。現在正好,可以捐三幾十億給日本賑災,既可洩洪,又可表揚香港人以德報怨。

** 捐還捐,不要忘記那六千元維穩費。香港人最現實,一單還一單。

** 香港人慣於先使未來錢,雖然未知那六千元幾時有着落,但很多人其實已透過借貸、碌卡,將那六千元花掉了。

** 其餘比較有節制的香港人則早已計劃用那六千元換手機、換電腦、換家庭電器或買一份保險。

** 至於毫無計劃的香港人也會乘機大擦一餐,或趁長假期出外旅遊。(菲律賓、日本、中東暫不能去,近近地,唯有大陸與台灣。真冇癮!)

** 因此,如果曾俊華想香港爆發暴動,大可宣布:「我諗過度過,決定維持原議,唔退稅,唔派錢,只係注資六千蚊入強積金户口。」

** 戲言歸戲言,香港特區政府須認真考慮撥巨款援助日本賑災。而大部分香港人既然有六千元橫財,就不要錯過行善的機會了。行善無國界。

2011年3月5日 星期六

終於輪到我

前晚半夜我收到一封緊急求助的電郵,是一位女教友寄給我的。內容大意是她在英國倫敦出席一個醫學研討會,正要返港的時 候,在往機場途中遺失了公事包,裡面有護照、機票和錢。她現在身無分文,而手提電話又沒有訊號顯示,非常徬徨,希望我可以施以援手,轉賬二千六百美元給她 應急,返港後定必償還。信末附了一個英國倫敦的地址,以供轉賬,並聲言如果我沒有二千六百美元,則幾多都好。

時維深夜,我剛剛下班,正是意志最薄弱最不設防的時候。但我的直覺和邏輯思維告訴我:事有蹺蹊!來信的電郵地址不錯 屬於我那位女教友,但她不是醫生,為何會去倫敦開醫學研討會?她有正職,更有一個歲半大的女兒,照理不會無緣無故流落英國。最奇怪的是,她有一大棚親戚在香 港,還有教會的牧師和弟兄姊妹,而我差不多是教會裡最窮的一個,江湖救急,人人唔搵搵我?我於是將這封電郵轉寄給這位女教友的一位近親。

昨日下午終於水落石出。這位女教友廣發電郵,澄清有人盜用了她的電郵地址,意圖行騙,叫大家不要上當。然而這位女教友發電郵的時候沒有選用 BCC,以致十幾個朋友的電郵地址給暴露了出來。這又難怪騙徒有機可乘了。

2011年3月2日 星期三

心太軟

今早十一點未到,Saif 的餐廳便人頭湧湧。Saif 說:「拍廣告。」咁大手筆?Saif 補充:「唔係我地拍,係一間廣告公司覺得哩間餐廳好特別,借嚟宣傳,遲下你就會喺雜誌見到。嗱,企喺嗰度個女仔就係好出名嘅模特兒。」「哩個模特兒我未見 過。」我實話實說:「佢地有冇講過會俾錢租哩個地方,又或者會喺廣告上提哩間餐廳個名?」「冇講過喎!」「你睇,你同佢地三唔識七,間餐廳俾人搞到七國咁 亂,連生意都做唔到。」Saif 笑得愈來愈勉強,看來是被我的冷水淋醒了。

這令我想起一位朋友的遭遇。他和太太都是教師,沒有子女,不養寵物,住所雖然只有七百呎,但布置得很雅致、很有品 味,到訪過的朋友都讚不絕口。其中一位做電影製片的朋友更鼓其如簧之舌,向這對夫婦商借住所來拍戲。她說這是一齣溫馨喜劇,有甚麼甚麼大明星參演,只需一個工作天就可以。教師夫婦經不起她多番游說,終於答應。拍攝當天,製片率領十幾人連同攝影器材來到,只簡單交代一下便隨即消失。教師夫婦看着一班陌生人在自 己家裡走來走去,電線鋪滿一地;有人小便之後不沖厠,有人打開雪櫃飲汽水,有人坐在他們的床上抽煙,還把玩他們的電子遊戲機,一副賓至如歸的格局。拍攝完畢 製片再度現身,連聲道謝之後給了他們一封二千元利是,並應承首映當日會送上兩張贈券。面對滿屋凌亂,他們直言有被強姦的感覺,當晚更要回太太外家借宿。事 後統計,清潔地板、梳化,更換窗簾、地氈、床單和抹手毛巾,噴灑空氣清新劑等等(未計電費)加起上來,二千元不夠還要倒貼,直如發了一場噩夢。尤有甚者,電影首映時他 們要落足眼力才見到自己的客廳,但只幾秒鐘便過去了。真是一念之差,何苦來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