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3月19日 星期五

也是撒種

他有一個英文名字,叫 John,是他的英文老師給他起的。他一個月前騎着腳踏車來到 Saif 的餐廳,坐在太陽傘下吃了一個午餐。他年約二十出頭,起碼五呎九吋高,架着一副黑框眼鏡,穿着黑色 T 恤、 黑色褲、黑色運動鞋,還揹着一個黑色背囊和一部黑色相機,更顯皮膚白皙。我和他談了十五分鐘,才知道他來自廣州,是一名大學生。他說每逢長假期都會來香港,獨個兒自由行。今次他就住在附近的青年旅舍。「今朝一早我跟一個新相識的從以色列來的遊客行八仙嶺,」他說:「可是回到旅 舍卻關了門,告示說經理外出購物,要下午才回來。」「哪你打算怎麼辦?」「我會去扒艇,扒完艇大概他已回來了。」我一向對內地人有偏見,而今耳目一新,真想不到。我們交換了電郵地址,並相約保持聯絡。

三日後我收到他的電郵。他說正在深圳探望一位同學。他寄來一些旅遊筆記、照片和沿途景物的素描。他在攝影和繪畫方面頗有天分。

一星期後我又收到他的電郵。他說很喜歡梁文道的文章,但梁的網誌已被內地政府封了,他問我有沒有辦法。看來他不懂翻牆,我也不懂翻牆。我於是上網找出梁文道的網誌,特別選一些與內地有關的文章,用「複製,貼上」的方法轉寄給他。

世事真巧妙!梁文道昨天竟和兩位內地來的朋友到 Saif 的餐廳用膳。我將認識 John 的經過告訴梁文道。我們都同意,中國的未來寄望於年青的一代,像 John 一樣,眼界闊、求知慾強。只要他們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,並將所見的新事物、新思維帶回國內,與其他人分享,中國就有希望。

我現在不止將梁文道的文章轉寄給 John,也同時選寄李怡和孔捷生的評論。再過一些時候,就該到龍應台了。

這也是撒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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